转眼到了成亲这天,纪望舒天还没亮就被叫醒,穿着繁琐的婚服,在窗边打哈欠。
纪府上下一派喜气,时辰一道,迎亲的队伍就出现在了街头,伴随着喜庆的鼓乐一路行来,街边围着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豆果跑进门喊道:“少爷、少爷,王爷快到啦,夫人让您赶紧准备一下出发。”
纪望舒莫名有一点紧张,深吸口气平复心情,在仆婢们的簇拥下往外走去。
迎亲队伍行至纪府门口,纪望舒一眼就看到了晏深。对方身着同样款式的喜服,骑在一匹纯黑的骏马上,脊背异常挺拔,不似其他人绵软无力,在人群中出类拔萃。
晏深身上有着上位者的气场,却与其他王孙贵胄不同,夹杂着肃杀与凌冽之气,那是战场上磨炼出的铁血战意。
许多人胆怯于此,不敢接近他,最后却将原因归结于明王戾气过重,而他左颊的疤痕,也被他们用来佐证这个结论。
纪父和罗氏已在门口等候,明王虽然算他们儿婿,但地位远高于纪承远,他们不敢托大,上前行礼拜见。
晏深上前来,二人一起在门口拜别纪家父母。
晏深只行了半礼,饶是如此纪父也不敢受下,微微侧身避过。
纪父看向纪望舒,这是他宠着长大的儿子,以后就要离开这个家了。
他不舍地叮嘱道:“望舒啊,以后要懂事一些,不要任性,记着,纪家永远是你家,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
纪望舒眼眶微热,忙用袖子拭去眼角湿意,挂上笑容,“爹,我又不去多远的地方,您放心,我会经常回来看您和母亲的。”
罗氏也舍不得,虽然纪望舒不是她亲生儿子,她也不是没有动过歪心思,但是这么多年,她早就把他当做儿子对待,此时也悄悄抹去泪水。
纪父最后摸了摸他的头顶,“时辰不早了,去吧。”
纪望舒给了纪父和罗氏一人一个拥抱,“爹,娘,我走了。”
他转身出门,没有再回头。
因两人都是男子,礼部前两日派人来问过纪府的意思,纪望舒在花轿、马车和马之间选了最后一种。
他骑术尚可,乘马游街算是小菜一碟。
纪望舒骑上一匹纯白的马,与晏深并辔而行,看热闹的百姓伸长脖子,只见其中一个人少年模样,风流俊美,另一个要是脸上没有那疤就好了,可惜哟。
迎亲的队伍很长,转了大半个上京城,终于到了王府。
行到王府门前,纪望舒看见了一位熟人,正在门口与晏信说话,二人看起来相谈甚欢,正是邵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