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商谈子女订婚事宜,准备挑个黄道吉日对外宣布,家庭成员都已知情。
家人都说是喜讯,唯独落在施明赫的耳中,像对他的讽刺。差不多在一年前,季蝉语还喜欢着他,会讲心事给他听,会忙中抽空发来她随手拍下的风景。
从更久前,她就喜欢他,而他总在忽视,害她心碎离去。
等季蝉语和他叔叔交往了,施明赫才看清他后知后觉的心意,他和女朋友分手,花了小半年时间来反思,终于认清问题所在。可惜他醒悟得太晚,半年够她和他叔叔的关系突飞猛进,他们就要订婚了。
他不甘心。
来施家吃饭,季蝉语午后想去花园转转,昨天下了场大雪。她套上羽绒服走在花园小径,一道身影矗立在她前方,挡住她的去路。
是施明赫,看上去他没想让路——她往哪走,他就往哪移。
想骂句“好狗不挡道”,顾念着家人们,季蝉语没讲,她没好气地质问施明赫:“你干嘛杵这儿?”
“小语,对不起。”好不容易等到季蝉语单独出来,施明赫几乎难能自抑,“我承认我当时偏见太深,不尊重你,是我自命清高,缺乏共情,没在你的角度考虑,没体贴你的感受。”
认识四年有余,他多少能懂她些,能看出她和施俊从结识到相爱,处处是刻意的巧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和他交往,你说你是一见钟情,我不信。”
“你说完没?能让开吗?”季蝉语十分非常以及极其地不耐烦,“非得逼我说滚?”
“你别走。”施明赫急切拉住季蝉语,“小语,我……”
“不管我曾经跟你说了什么,以后我会是你的长辈。”手上使力,季蝉语甩开施明赫的手,她后退半步,巧笑嫣然,“自重些,现在你该叫我婶婶了。”
远处似有轻响,她循声望去,却了无踪迹。
匆匆走开,季蝉语回到书房看书,她最喜欢他家的书房,小时候可以自由奔跑,长大后有太多有趣的书能看。
想约施俊同去公园看雪,她放下书找他,得知他在洗澡。
洗澡?午饭没吃刺激性气味的食物,没有人抽烟,据她所知他昨晚洗过澡了,怎么白天还洗?
门外,季蝉语敲敲门:“叔叔,我们下午去逛公园吧。”
有片刻的恍惚,待她唤第二声第三声,施俊才回过劲,应道:“好。”
“我在书房等你。”季蝉语的脚步声渐远。
听出她的愉快,施俊将水阀拧到最大,旋到冷水一侧,冰冷的水流浇在他面庞。
刚才他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