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哪个天仙下凡,到咱这破窑来了。”男人痞子样儿起身,上下打量雪银河,那桃花眼的媚光只怕比王座年轻时候更甚,王座到底贵气出生,这位,就是市井里酿出来的油滑货!
小林保护地走到银河身侧,老樊急了,慌得酒壶在手间叮铃桄榔响,“银河,你怎么来了!”
“他是谁,”银河直接就问,
“来来,咱们出来说……”老樊直把她往外引,屋里那痞子呢,笑着指头摘下烟再弹弹,“出去说什么呀,就这儿讲,我也听听。”
老樊哪儿搭理他,赶紧把银河手肘托着请出来了,“他谁呀,”银河还在问,老樊将她带到左边另一间屋子里,显然这是他的屋子,比刚儿那位那间整洁多了,可老樊还是怕她嫌弃的,甚至拿自个儿洗脸毛巾先给擦擦凳子,再拿来一个毯子给垫上,才敢叫她坐。
银河也顾不上他这些,坐下后着急的,“你快说呀!”
老樊就搁旁边站着,说起内情。说着,还不住瞧她神色,怕她有啥想法似的……
“他叫王可意,是爷,爷的私生子……”讲了从前王座年轻时在法国落下的一桩糊涂事。这王可意的妈是王座同学,也是个糜烂的富家女,生下这王可意后一度还拿这孩子辖赖王座一段时日,王座说得很清楚,儿子我要,我跟你没戏。你打量王可意这妈这场游戏里又有多真?不久就另寻新欢了。
所以说,这可意年幼时是在老妈身边奢养过来的,且,还是“穷凶极恶”般的奢养,没王法的奢养,毕竟妈家里有钱,王座也没少给。但是,之后老妈家败了,欠下巨债,一场车祸又把这玩了一世的老妈给带走了。这小子倒真跟妈亲,败落了也硬骨头得不再跟王座来往,十来岁就开始出来瞎混,肯定也吃过不少苦头,想想从前是多极奢的娇养,一下子跌落泥泞……也染得一身坏习气,还做过不少作奸犯科的事儿。
老樊也是在离开王座后无意间遇见这小子,他在京里又犯了事儿,老樊身上那些钱为他赔进去还不够,这爷俩儿遂跑到东北来藏活儿。好在这小子手巧,再烂的材料做出来的麻将牌也妙巧,老樊再拿出去卖,靠这些糊点口。
“都这样了,怎么不去找他呢,”银河有些呆愣,轻问,
老樊眼神实际有些躲闪,只不过银河想自个儿的,没瞧见,“他也不愿和爷再有来往……”
银河最后轻出口气,好似又多少无奈,这才仰头看老樊,“你们这么过也不是事儿啊,跟我回京里吧,我来安排。”想想银河这性子,都遇着了,能不管吗!
老樊直摆手,“不不,不给你添麻烦了……”
银河一下起身,“这不是麻烦!”接着,又有些怨气儿似得,“他不管你们,我管!”其实,想想连王一鸣他都不顾了,这些人,他又怎得想顾?上回听老樊说,之所以老樊离开了他,就是因着王座现在修仙呢,自个儿在一个道观里不再过问尘世。银河那会儿是不死心呀,现在瞧瞧这些,再一想,也真附和他的性子,王座自大的根儿就在骨子里,他定下的事儿谁也改变不了……
老樊还是直摆手,“我的河小爷哟,”急得从前豁哄她的昵称都出来了,“真不是我想跟您客套,那位,”指了指那屋,也是一脸“于事无补”的样子,“坏着呢!咱们现在藏这儿过些清贫日子,对他可是大好,回去了,不知道又翻起多少大浪来。您着实不用替我们担心,”又小声些,“我还藏着些积蓄呢,没拿出来就怕他造光了,够用够用。”
银河劝再多,老樊是坚决不肯,没法儿,银河要了他电话号码,也留了自己的号码给他,“有事儿一定通知我,别叫我担心。”“好好,您放心,我真没法儿了一定找你去。”
出来,银河还往那屋子里特意望几眼,
可意叼上了另一只烟,刚儿老樊打回来的酒也斟上了,仍旧专心在那儿做麻将呢。
老樊抬手往前请的样子,直摇头,“鬼犊子,鬼犊子”地轻说,
银河还侧头小声,“他和老王年轻时候真像,”
老樊还扶着她胳膊肘儿,“就是长得太好,也惹不少事儿。”银河直点头,“哎,造孽不。”这孩子看着小她十岁有吧,雪银河个鬼,自觉当他是儿子辈儿的操起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