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留下,沈铁军也没继续再执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机会都是给有心人准备的,扫过包括吴征在内的四位叔叔辈面色,冲着钱伟宁开了口“钱叔,今年的知了猴没被列入投机倒把的范围吧?”
“没有,你先前也说了,扰乱计划经济的才属于投机倒把,这个知了猴哪来的计划,每年这个时候满地爬的都是。”
说起这货当年的生发大计,钱伟宁的心中充满了感慨,那些传言中的国外关系他没见到,然而这知了猴是他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一年的时间给县里和地委带来如此大的收益,算得上是真正的点石成金了,这个夏天才过了一半就收了大几百万,对于先前匪夷所思的想法也就淡了“不过是有人邯郸学步,今年已经影响了部分价格,我还以为是有了蛀虫,让人查了三省的价格才确认,明年应该就没今年的收益大了。”
“市场嘛,这也许就是个学习的机会,咱们吃了肉,还不许人家跟着喝口汤,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他们,不过大家同为苦哈哈,煮豆燃豆萁,只要能保证现在势头就可以。”
点了句看到钱伟宁和毛利民齐齐陷入沉思,沈铁军后面的也没说,这个事儿解决起来很简单,对付那些跟风的不外乎打价格战,直接将利润挤干,用百分之五利润法来应对,让跟风的人破产,除非碰上像他和毛利民两人般这种组合,可想想以国内人们脑筋的固化程度来说,敢这么想还有条件这么做的,半个巴掌都用不完就数过来了。
毛利民去年用沈铁军的操作方式狂收几百万,这让作为地委革委会主任的钱伟宁也眼热不已,整个天和县1980年年的财政收入,也比不上他这个夏天在知了猴上捞的。
县里有钱了,各种掣肘也就没了,这年月谁和钱有仇啊,有钱的那就是大爷,县上下一口气打了二百多口机井,崭新的水渠像是不要钱似的拉开,算是将用不上水的大石头给搬开,这人心也就齐了。
再加上县推广了责任制,老百姓们的干劲足足的,天和县竟然有了种欣欣向荣的迹象,毛利民的声望一时无两,所以钱伟宁一有机会便将他带在了身边。
直到年初在首都见到沈铁军回来,便开始照搬天和县对知了猴的运作模式,不过由于基数太大,效果并不如天和县那般明显,毕竟一个县来说产量有限,放到地区里就太恐怖了,买卖除非碰上按吨来算的分销商,可这年月又没有大型冷库,分销商也不一定有胆子敢接那么大的量。
这也是沈铁军所想的百分之五利润去冲市场,不过这种价格战并不好打,属于为了抢渠道才用的手段,仗着渠道在手欺负人而以,今年用起来还早,明年再用也不错。
“铁军,你说咱们对付人家是煮豆燃豆萁,可人家还指不定想咱们是什么呢,也许是恨不得取而代之才好?”
张启生不知道知了猴的事儿,不过顺着三人的话说下去就可,不外乎就是贩卖知了猴赚钱,那玩意是可以当中药来用,然而发动县去收的话估计能让国人民吃上几个疗程,钱伟宁和毛利民的表情告诉他这是个好生发,可与他张启生关系不大,下午可还是有个会继续要开。
几人说话的功夫,王猛去而复返,额头见汗的到了面前开口道“对面街隔壁有个铺子,里面卖些家常小菜,也不要肉票,就是没有酒水,需要咱们自带。”
“这还是投机倒把的锅。”
沈铁军听到后开了口接过话头,说完发现钱伟宁神情一怔,下一刻两人面露恍然的点了点头,笑了“好吧,与鸡鸭鱼肉相比,酒水是可以算得上计划物资——那就去吧,王猛到服务台拿瓶酒,茅台。”
王猛应声去了,钱伟宁说完扫了眼沈铁军和吴征,开口道“咱几个就当是便饭了——下午还得回去,就不多喝了。”
外出吃饭的目的就是为了所谓的微服私访,钱伟宁说完王猛就拿了瓶茅台回来,出门引路带着几人出了饭店,过了大马路后又拐进了对面的胡同,一块黑不溜秋的黑板上写着四个字“初家饭店。”
钱伟宁要请客,沈铁军这边就五个人,饭店的桌子没有圆桌,都是四四方方的小方桌,五六个人勉强能坐满一张桌子,再加人的话就显着拥挤了,于是乎便分了两张桌子——三个秘书跟着沈大梅和吴宁一桌,沈铁军吴浈加上钱伟宁几人一桌。
由于是小方桌,自然也是有着上下首的位置,好在两桌人都坐在一间屋里,头顶上还挂着两个晃晃悠悠的电扇,钱伟宁看了看没开口,沈铁军已经是笑了起来“老板生意不错。”
这年月的电扇属于比电视还高档的工业制品,很多人家里的电器购买顺序是电视机,后面才会考虑电冰箱还是电扇,这两者不光是要票,还要大量的工业券,只凭这俩吊扇就说明老板是赚了些钱的,可出于国人财不露白的顾虑,连酒水都不愿意卖给他们。
“小鸡仔哟,卖小鸡仔呦~”
韵律十足的吆喝声从门外传来,正拿着茅台开酒的沈铁军站起了身,几步到了门口开口道“小鸡仔怎么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