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忽略那宽大的骨节,恐怕当真会以为这是一双女子的手。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般伤过我了,你说,我应该怎么惩罚你呢小东西?”北祁瀛邪佞的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扣在顾灼华咽喉上的手指缓缓用力,紧贴着崖壁竟是将她一点一点的提离了地面!
北祁瀛眼眸眯了眯,突然放松了一些力道,抬手便将她头顶的发冠扯落在地,又撕去了假喉结,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封雪白的丝帕,将她面上的妆容擦去一些后,这才眼睛一亮,轻笑着说道“我果真没有看错,竟是一个美人儿!”
顾灼华被他的力道掐的根本喘不过气来,只觉得喉咙剧痛无比,仿佛要被这只手给生生捏碎一般,脑中更是混沌一片,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力凝聚出无形锋芒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只是没想到北祁瀛居然会大意的松懈了力道!顾灼华当即艰难的伸手,勉强凝聚出两道无形锋芒,抬手便打算射入他的心脏之时,北祁瀛像是知道她打算干什么,抬手便点了她肩膀处的一个穴道,顿时手上刚刚凝聚出来的锋芒消弭于无形。
“不要在我面前搞这些小动作。”北祁瀛一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庞,低笑着说道。
顾灼华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阴柔面庞,脑中灵光一闪,当即目光紧紧的盯着他的脑袋,双眼一瞬不瞬,哪怕是脸色胀红,呼吸极度困难,也没有丝毫的放松。
北祁瀛正高兴于顾灼华的配合,没想到脑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就像是有一把梭子正从内向外地钻着他的脑袋,只不过瞬息,他便猛然收回了手紧紧的捂着脑袋用力的拍打着,口中发出难耐的嘶吼咆哮,眼珠都充斥着血丝,面容扭曲狰狞的可怕,脸颊上的伤口被他震裂开来,再次溢出了鲜血!
顾灼华双脚着地,猛烈的咳嗽了几声后,便快速脱离了他的身旁,向着亚琪疾步而去。
没有了精神攻击,北祁瀛跪倒在地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了几下,伸手扶着崖壁缓缓的站了起来,只见他一点一点的转过身子,眼仁之中布满了红血丝,从远处看去,就好像他的眼睛是血红色一般,本来尚算正常的脸色此刻更是惨白一片,面上冷汗津津,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他脚下的雪地上,此时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再不复之前的风度翩翩。
“刚才是你?刚才是你!”北祁瀛双眼死死地盯着顾灼华,面上显现出一丝癫狂之色,口中咆哮着说道。
北祁瀛脸色难看,可是顾灼华此刻也比他好不到哪去,虽然看起来没有他那么狼狈,可以只有她自己知道,身上的里衣已经被汗水给浸透,黏黏腻腻的贴在身上,脑中更是一抽一抽,仿佛针扎般的疼着,这是精神力透支才会出现的情况!
虽然头疼的她想要就地打滚尖叫,可是她知道她不能,此刻正值生死攸关之际,她稍有疏忽,恐怕她和亚琪二人便会落入北祁瀛这个变态的手中!
许是因为刚才的精神攻击令北祁瀛有些投鼠忌器,虽然神智已经接近于癫狂,可依然不敢靠的太近,想来是因为那种疼痛着实让他有些心有余悸。
“你还想再次体验一下那种滋味吗?”顾灼华拢在袖中的手紧紧握住了亚琪的手,她冷着脸紧咬住牙关,一字一句地说道,脊背挺得笔直,叫人看不出丝毫她的异样。
只有站在她身边的亚琪知道,此时跟北祁瀛对峙着的她,脸色已然苍白,冷汗不住的渗出滑落衣襟,大冬天的,她居然像是身处盛夏一般!
“该死的!水灵云这个贱人,居然没有告诉我凤城还有这种攻击手段,这个贱人!贱人!贱人!”北祁瀛有些疯狂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来回走动咆哮着,面色狰狞的可怕!
本来衣冠楚楚,举止优雅的他现在就像个狼狈的乞丐。
顾灼华护在亚琪身前,双眸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北祁瀛,就怕他搞突然袭击,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对他用一次精神攻击了,如果再次落入了北祁瀛的手中,她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不能有命活着。
刘权以及那四个人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借着崖壁上唯一一个火把影影绰绰的光芒,顾灼华能够看到刘权身上受了不少的伤,可是那另外四人显然也没讨到什么便宜,身上的伤比刘权重多了,还有一个人胳膊都断了,依然在坚持向他攻击着。
感觉到刘权那边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性,顾灼华重新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北祁瀛的身上,身旁的亚琪突然闷哼一声,身子摇摇晃晃似乎没有办法再站稳,顾灼华知道她早前受了伤,不久前更是从马车当中翻滚了出来,随后经过刘权毫不留情的一扔,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虽然冬天止血很快,倒是想对应的,想要在这么冰冷的天气受此重伤还想活下去,着实是一个艰难的事情。
刘权那边已然开始一面倒,围攻的从四人变成了三人,顾灼华紧抿着唇死死盯着北祁瀛,浑身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就在这时,亚琪突然身子一软,再次不堪重负的要跌倒在地,顾灼华神色微变,赶忙伸出一只手,想要将她搀扶起来,却没想到一直未曾再对她们出手的北祁瀛突然身体掠出道道残影极速向她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