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

    江既宴蹙眉,准备提出疑惑。刚一出口便又后悔,别人的家事,她有什么权利过问。

    裴少锦叹气,有些无奈:“传闻说是这个月末吧,不过事实上就是今天。”

    闻言,江既宴一愣,旋即安慰:“逝者如斯,世子节哀。”

    中秋呀,本该团圆的日子,没想到竟然沾染了血色。

    怪不得世子近些年从未去参加中秋宴。

    这么一个日子,恐怕任谁经历了,心里都不会好过。

    本该团圆,却生死相隔。

    她记得,当年晋王妃之死其实来得匆忙且突然,王妃虽娴静,却出自将门,身体强健,但突然缠绵病榻,没到一年药石罔效,去了。

    “她本想熬过中秋的,但是没坚持得住,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刻,断了气。”

    天上月亮圆满,地下人却离散吗?

    裴少锦嶙峋的手指点在石桌上,狭长的眼含着询问:“想喝些酒吗?带你到这儿干坐着,的确有些无聊。这亭子旁的梨树下藏着酒酿,是我父王与母妃共同酿的,是用晋地的梨花酿的酒,应该是好喝的。”

    晋王与王妃亲手酿的酒……那定然是重要的酒。

    “不必了。”江既宴连忙摇头,拒绝了,“既然是王爷与王妃的酒,既宴怎么能动?”

    “无事。”

    裴少锦寻了锄头,一身将歇的衣裳配着那把锄头有种悠然南山的韵味,他挥动锄头,刨开了土壤,逐渐裸露出一个精致的陶瓷坛子。

    “这酒原本是我出生那一天酿的,在晋地有一个传闻,新生儿落地时要在院子里选一棵树,将当日酿好的酒藏在地下,这样就可以保证这个孩子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裴少锦用清冷的声线缓缓诉说,显得莫名温柔,他用白釉金丝酒杯盛了这梨花酿,稳稳地放在江既宴面前。

    “后来我们搬到汴京,便由我母亲将这酒寻了新地方埋下。”

    江既宴听着缘由,心中不由生出些茫然,“那这酒太贵重了,喝不得。”

    眼前的男人清朗一笑,似乎被江既宴的话逗乐了,弯着眉眼,“可这酒平日里不能开封,开封以后便必须喝了,这是规矩。”

    还有这样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