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宁。”
江野夕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压迫感，却在脱口而出这个名字后安静了下来，一时间，房间内只有他的呼吸声。
江野夕深邃的眉眼间充斥着阴郁，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喊住顾玉宁，只是以往的理智和冷静全部被心底陡然升起的怒火烧成一团灰烬。
“你是在和我闹脾气吗？”
江野夕看着顾玉宁的背影，青年就站在灯光与黑暗的交界处，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低着头，连回头看他一眼都不肯，见顾玉宁没有回答，江野夕再次问道：“为什么会是段容？”
他的嗓音十分平静，甚至在这种情况下都没有出现什么波澜，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
顾玉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那一瞬间脑海中只出现了段容一个人而已，笑容灿烂，实在是阳光，温暖的让他想要靠近。
其实像他这种人，不管怎么说都不应该和段容这种一看就开朗向上的人牵扯在一起，不止是因为他已经结了婚的原因，还有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差距。
以及——他不配。
自己这么糟糕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人喜欢呢。
顾玉宁声音毫无波澜地道：“他很合我的眼缘。”
“如果未来我注定会和一个人在一起的话，我希望会是他。”沉默片刻后，他继续道，“所以江先生，你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吗？不管他会不会喜欢我，我总该要试一试的吧。”
顾玉宁说完，转过身，那双向来盛满了温柔的眼睛看着隐身在黑暗中的江野夕、他名义上的丈夫缓缓问道：“请问可以吗？”
这三年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已经让顾玉宁疲惫不堪，甚至让他怀疑起了自己是不是就是个不讨人喜欢的人。
因为江野夕，顾玉宁失去了很多东西，家人、朋友、事业，甚至是自我。
但一开始的选择是他自己做的，所以后果也合该由他自己来承担，只是现在他有些想结束这段盲目式自我奉献的婚姻了而已。
江野夕沉默地盯着顾玉宁的眼睛，在他语毕后，心脏不知为何猛地一缩，浑身上下被一种莫名又恐惧的失去感充斥。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面前这位从小和自己长到大的青年变了，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幼稚的小朋友，也不是那个会笑着喊他江野夕的少年，而是他的妻子。
顾玉宁很漂亮，眉眼如画，周身温和的气质令他总是带有种模糊的破碎感，让人一见到他就忍不住连呼吸都放轻。
如果当初他喜欢的人不是江野夕的话，如果当初他要嫁给的人不是江野夕的话，所有人都清楚他会过得很好。
哪怕仅凭着他那张脸，顾玉宁都会被他的丈夫小心再小心地珍藏、呵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