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韵心闻言笑道:“看来我俩要离开这里了。在赫查海多亏首领照拂,若是有缘,希望还能再来。”
兴善虽知难有这个缘分,却仍笑着应声:“那是一定!你们再来时,我还好好招待!”
话音稍顿,续道,“不过万里路途,每个地方都不同,不知你们能不能适应。”
柳韵心淡淡回应:“天下万里,在我心里皆是一样土地。”
皆不是家。
兴善抬眼打量柳韵心,她下颌稍低,双唇淡红,眼睫无颤,烟眉婉长,虽然穿着件棕褐色的衣裳,却难掩出尘之姿。兴善心里禁不住感叹,到底是天潢贵女,哪怕亡国了,那份从小培养起来的气质依旧不会改变。兴善又忽然觉得柳韵心像明月,皎洁清冷高挂,待万里土地皆投下一样的光。
而她与柳韵心不同,她想做太阳,赫查海的太阳,不被遮挡,就会发光。
少顷的沉默后,兴善重张开唇。她的唇无须沾口脂,便是艳红,与柳韵心差异极大:“斥翁米人还徘徊在外面,真是讨厌的苍蝇!”
部落外一直有斥翁米人蹲点。
“我不能直接送你们两个出去。”兴善道,“需要来一个——移花接木!”
赫查海可没有什么花,兴善不知自己这个比喻用得对不对,迫切去锁柳韵心的眼睛,而后得到肯定答案。
二女相视一笑,连旁边的柳韵致也跟着笑起来。
兴善把自己的计划说与柳氏姐妹,姐妹俩皆觉可行,就这么定了。
兴善起身道:“那今晚你俩就好好休息,务必睡足了,明日你们便能离开这里了!”
柳氏姐妹谢过,兴善刚转了身,忽然回头一句:“唉,你们说陛下真会来吗?”她望向柳韵心,“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柳韵心嘴角勾起:“我自脱离玉京后,就没有再考虑过贺金倾。”
兴善楞了楞,笑着离去。
推开门,门外落雪纷纷。
这雪一直落到翌日早上,不曾大也不曾小,每每这时,连赫查海人自己都不能判断日子到底走了多久了,日日相同。
有两女子各乘一只骆驼出了部落,前后左右围了二十来大汉。雪□□厚裹得紧,瞧不清二女样貌,但可见身形娇小,不似赫查海女子的身形。
这个月份的斥翁米还在秋天的尾巴上,金黄的叶子遮住天,同时包裹住地,煞是好看。
陈乐正在一派黄昏中练剑,引得黄叶乱舞,陈飞扬来时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