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恪的表情明显焦虑了起来,很显然他是联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是有什么预感吗?”
尔恪想起以前的种种事来,暮月的很多次预测都神奇的十次有九次是正确的。他用难以描述的复杂神情盯着暮月的眼睛,再次问道:“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暮月立刻违心地连连摇头,矢口否认。
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了那么久,有没有说谎一眼就可以看穿。
尔恪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说道:“虽然我真的很想要一个我和你的小孩子,因为这是我们爱的延续,可是,我一点也不想要你用生命去换他出生。”
“李暮月”,印象中这是尔恪第一次这样直呼她大名,尔恪神情凝重地说道:“如果一定要在你和小孩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我想都不用想,一定会选择你。”
暮月:“……”她又是震惊又是感动地听他讲完了这句话,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为他对自己直白的偏袒和爱护而感动,震惊的是他对自己的爱竟然还凌越于他自己的骨血之上。
尔恪却真的当真了起来,当即要找军医来给她诊断,说是如果不能生就不要了。暮月立刻满脸惊恐地拒绝道:“你这是干什么啊?我能生,能生!”
她一个劲儿地哀求尔恪,差一点就跪下来求饶了,他才没有在深夜去把军医找来给她落胎。
一番折腾下来,暮月都累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替腹中尚未成型的宝宝委屈道:“你这个做爹爹的,这样真的好吗?你这样变化无常的,他真的好可怜啊。”
尔恪趴在她的身上,怜爱地吻了吻她的肚子,说道:“对不起了,没有办法。我爱你,但是更爱你娘。”
这句话说得一向伶牙俐齿的暮月竟然没有办法反驳。
尔恪又道:“但是对于你娘来说,我和你哪个更重要,我就不得而知了。”
暮月:“……”
接着两个人就絮絮叨叨地开始讨论起有关孩子的出生,孩子的名字,甚至是根据是男是女要接受怎样不同的教育等问题,就像每一个初次为人父母的普通人一样,充满了满心期待的兴奋和欢喜。
第二日,天色一暗,尔恪和段文秀将军就带着从安西军和回鹘军中挑选的五千精兵,进入了地道,在夜色的掩护下,他们一个接一个小心地爬出了洞口。
尔恪比平时要更加的勇敢,也更加的小心,他现在和以前不同了,必须要以为人夫,为人父的准则来要求自己的言行。
当他按照之前的记忆,摸入了赤德松赞的敖包时,发现他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在尔恪正要用迷药把他迷晕,准备把吐蕃赞普生擒带走之时……
敖包里忽然灯火通明!尔恪顿时被晃得睁不开眼。
待他的眼睛逐渐能适应光亮之时,一身戎装穿戴整齐的赤德松赞手中举着一个火把突然出现他的面前。
他脸上写满了胸有成竹,嘲笑道:“尔恪,好久不见!你把我也想得太傻了吧?平日里都能找几个替身,睡觉这么容易被人偷袭的时刻,不是更得严加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