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了无痕。
时间兜兜转转,辞旧又迎新,这个喜不自胜值得隽永的春天早早过完了,尾随而来的夏天也眨眼就快殆尽。
东奔西走、忙忙碌碌的阳明殊蛰伏至今,恶龙般藏着满满一洞穴发光的宝贝,她原本以为这个程度就差不多了,她也算快乐了,但是吧,老天爷就是这个脾气,爱开玩笑,爱给机会,爱弄你。
夏末秋初,热得人头昏脑胀。
这出阳明殊原本就是被打戏,又碰上演员中有个不太熟练的家伙把动作顺序记反了,在该退的时候反倒进了一大步,于是阳明殊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大肘子,透过脸颊骨头皮肉,直接捣的内里那颗智齿都天崩地裂地疼了起来。
十分钟后,阳明殊吊在半空中看着人群自四面八方而来,尔后她下去了,女主角上来了,镜头终于得以放过衣角、脚尖,开始怼着人脸可劲儿补镜头,阳明殊跑到外场买了两根棒冰,一根脸上滚着,另一根两口就吃掉一半。
不知道镜里什么情况,阳明殊不敢直接走,叼着棒冰又摸了附近一个人少的地儿蹲着,期间还顺道跟隔壁剧组的场务定下了明天的零碎活儿。
她能跳能打能吃苦,身型又好搭,替到这个年头甚至混出了一小丢丢知名度,没成想还挣了不少钱……阳明殊有些得意,捂着脸摇头晃脑了起来,晃着晃着忽然瞧见眼么前站了双脚。
抬头就瞧见一老头儿,长得慈眉善目的,“热吧?”
阳明殊自十八岁起一到寒暑假就混迹在横店,大导小导瞧了不知道多少个,光替身就跑了三四十个组,再说陈导她也不是头回见,前两天她在隔壁剧组串门儿时还正好瞅见老头儿发好大火,桌子都掀了,说换人就换人,别说,看那当时的精气神儿还倍儿硬朗,要吃人似的。
“还好,导演您有什么……”
“别,不用起来,你接着蹲。”陈导摁下她的肩,“我也蹲会儿。”
“……”
就这样,一老头儿和一咬着棒冰的姑娘一块儿蹲在树荫底下,老头先开腔:“我听小寇跟我说,你是在和春园学的艺是吗?”
“啊?嗷。”
“武旦?”
“也不全是武,别的什么也都学了半调子。”
“哦?”
陈导挑眉,侧头打量她,“扮唱也行?”
“呃,”阳明殊被旁边明晃晃的打量弄得不怎么舒服,但嘴上还是老实。
“要不嫌难听也勉强能唱几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