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湛寂主动打开的刹那,寒风也随之灌了进来,那厢谁也没说话,周遭安静得只闻得见雪粒打在竹叶上的“刷刷”声。
萧静好心想这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不能退缩,不能让和尚一个人面对母亲的狂风暴雨!
于是她掀开被子翘起身来,正准备慷慨陈词说一堆类似于“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魂,你是拆不散我们的”诸如此类的话,便见淑妃错开了高挑的湛寂,侧头往里头看来。
绕是淑妃平时再心静如水,这翻脸上的震惊和愤怒亦久久没能消去,目不转睛盯着红帐里的人,说话的对象却是湛寂:
“圣僧,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话中带刺!
“娘,师父只是来给我送药……”
“借一步说话。”湛寂语气很平淡,既没有“未来女婿”的谦逊,也没有被撞见后该有的惊慌。
“请吧!”淑妃的语气仍是不善,转身带路再前。
趁着湛寂跨出门槛转身拉门之际,她与他深深地对望了一眼,还不及说点什么,便听他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躺好,别乱跑。”
“咯吱”一声门响,诺大的房中又只剩她一人。
她心里乱做一团麻,但还是抽空把他这话生硬地翻译成:万事有我顶着,你不必替我开脱。
果然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她自娱自乐,嘻嘻笑起来,虽忐忑也甜蜜。就是不知素来无事不通的和尚,在婚嫁这块拿捏得怎样,会如何应对女方母亲的发问?比如什么时候还俗,聘礼多少啊,什么时候成亲,婚后住娘家还是住南平王府……生几个……谁负责带娃……
哈哈哈,她兴奋得脸红,越发好奇他们会说些什么?
她不好亲自去偷听,便叫来蓉蓉,派她去打听状况。
蓉蓉一听这任务如此光荣与艰巨,深感责任重大,抱了壮士扼腕的决心,奔向了远处的亭子。
经过一番漫长的等待,侍女终于顶着一身白雪从外面回来,萧静好忙把暖炉递给她,“辛苦你了。”
“怎么样,他们说了什么?我娘态度如何?我师……湛寂他说了什么?”她迫不及待问道。
蓉蓉把暖炉捂在怀里,待身上被冻僵的血液重新流动起来,她才木讷地幌了幌头,颤抖着唇角说:“公主,我什么都没听到。”
“……”
萧静好眉头都只差皱成老太太,“那你怎么去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