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弦的手越发用力,只要夹着箭尾的手指松开,这锐物就能准确无误的刺穿他的头颅。

    她眯起了眼,一腔怨恨几乎要倾泻而出,一个声音不断的在脑子里催促作响,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李云临从未在意过这个女子如何看他,可现在这个眼神烫得有些灼人,叫他不免疑惑,视线又不受控制的凝滞在她红色的裘袍上。

    他想起有个总穿红衣的姑娘,她天生骄傲耀目,如火红的凤凰花一般灿烂明艳,却常常面对他时脸颊熏如逃之夭夭,总能叫人的目光流连不去,没有人穿红衣能比她好看。

    他没来由的说:“这袍子真难看。”

    楚天歌一愣,随即越发愤恨,双手因过于用力而微微发颤。

    五皇子李烬霄似笑非笑道:“是袍子难看,还是太子殿下讨厌女子穿红衣?”

    她穿了十七年的红衣,竟不知他不喜。

    楚天歌扬了扬下巴,稍往下挪了箭身,对准了他的心脏。

    “他讨厌,我就不穿了吗,我凭什么要迎合他的喜好?”

    一反常态的这番话让众人皆是一惊,蓝萦跑到她身边夺下了弓箭,“你怎么了?昨晚跟太子闹不愉快了?”

    李云临已没有兴致再射玩,摆了摆手,一旁侍从双手接过了弓箭。

    他顺便回想了下昨夜,分明聊得很顺利,裴雪霁离开前还是高高兴兴的,怎就突然变了性子,莫非在别处听说了什么?

    楚天歌极力的压制住了内心的不痛快,收回了狠瞪着李云临的目光,走到赵衡的面前,“这样的奴隶你有多少,都卖给我。”

    赵衡嘿嘿一笑,“我这儿就这三个,裴小姐喜欢送你便是了,这些奴隶不值钱。你可以问太子要,他那里多一些。”

    叛臣的家奴不能再伺候人,只能供人玩虐,的确不值钱。

    楚天歌稍低头,“谢赵公子。”

    她拿下这三个奴隶头顶上的梨和青枣,轻声道:“没事了,跟我走。”

    “裴小姐且等一等,我去拿奴隶文书给你。”赵衡道。

    “好,有劳。”

    楚天歌解下了自己的披风,披在那个瑟瑟发抖失禁的奴隶身上。

    这个奴隶被她这样的举动惊到了,下意识的想跪下来,又怕地面更弄脏了她的披风,眼泪在此刻倾斜而出,“小姐,我身上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