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安帮慕飞白检查身体换药的时候,慕飞白看着他忙碌的手指,忽然伸出手碰了碰他的指尖。
逐安抓着药包停下来,“如何?”
上邪蛊起效后,又休养了几日慕飞白的脸色终于褪去一些病态的苍白,至少看上去好多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公子再不用死气沉沉地躺在榻上了。
他收回了手指,认真地说:“逐安你知道吗?我醒过来之前有听到你们在说上邪蛊的后遗症,那时我在想,为什么我没有遗失我的记忆呢?”
逐安伸手抓了一只凳子过来,坐在了床边看着慕飞白,似乎打算认真听一听,“为何?”
见状慕飞白笑起来,扯得伤口有些发痛,“其实我昏迷不醒的时候有时候会恢复些模糊的意识,虽然睁不开眼睛,我却能感知到周围的事物。”
逐安点点头,温言肯定道:“嗯,人在长期昏迷的时候的确会偶尔出现意识回复的情况,说明你体质甚佳,好事。”
慕飞白听得又是一笑,“我又不是要你分析我这病况是不是合理。”
“我知,然后呢?”
“有你们这群知交,倾力相助我又如何舍得遗忘?”见逐安笑而不语的模样,慕飞白无奈地叹了口气,逐安这人呐,就是太过通透而敏感,他不过起了个话头,逐安就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他的目光像是飘远了一些,语气也变得轻柔起来,“那时候,总会感觉到一双手,温度凉凉的,比你的指尖还要凉些,触碰着我的身体,照顾着我,帮我换药。”
“疏花。”
他们前往南国找药的时候,是疏花每天都在照顾慕飞白。
慕飞白点点头,视线落回他身上,“我想,我要是把她给忘了,我会觉得痛苦,就算是醒过来也会过得很痛苦。”
“我很害怕,会把她忘了。”
“虽然我听了也觉得很是感动,不过……”逐安挑挑眉,站起了身,“飞白兄,这话同我说可没用。”
慕飞白拍了拍床沿,“哎哎哎,这不是不敢开口,同你说一说嘛!”
“比起这些,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同疏花道歉比较好吧。”逐安伸手帮他敷好药包扎好,带着些同情的意味拍了拍他的手臂。
慕飞白的笑容瞬间僵硬了,那日醒来作死骗了疏花,这几日疏花虽然偶尔会送东西过来,观她神色没什么变化,却再也不肯帮他换药,全部推给了逐安来做,想来想去也只能是还在生气了。
他每次想要同她认真道歉,疏花就会借口离开,根本不给他机会,
他只觉得刚有些好转的关系,又被他自己作没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低低叹了口气。
夜幕星河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