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道一笑,“这和尚我跟你提过,你应该有印象的。”
太爷没吭声儿,他想不起来萧老道啥时候跟他提过这胖和尚,萧老道接着说道:“三石山那座大墓,就是他告诉我的。”
我太爷闻言,顿时“哦”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了,他就是那位犯了戒律,被逐出寺院的和尚。”
“对。”萧老道说道:“就因为多次犯荤戒和酒戒,被逐出了寺院,后来,四处化斋乞讨,有一次几天没讨着东西,差点儿饿死在路边,刚好被我碰上,给了他一些吃的,他为了报恩,就把那座大墓告诉了我,我想叫他跟着我干,可他没这份儿心思,心里还想着做和尚,他自己还给自己取了个法号,不戒。我见他虽然喝酒吃肉,却是一心向佛,就在这里给他盖了座寺院,就当是把古墓里的宝贝分了他一份儿。”
我太爷问道:“那他怎么会知道古墓的事儿呢?”
萧老道说道:“这是他师父临终前告诉他的,他师父是那座寺院里唯一知道古墓秘密的人……”
萧老道说这儿,胖和尚抱着一条凳子和三个蒲团回来了,胖和尚尴尬地对众人笑笑,说道:“庙里不常来客人,没凳子招待各位,这蒲团将就着坐吧。”
“好,不碍事,都是自家兄弟嘛。”萧老道从胖和尚怀里拿过一个蒲团,放地上坐下了,我太爷见状,也拿过一个。
几个人坐下以后,萧老道把我太爷和胖和尚彼此介绍一下,胖和尚冲我太爷笑笑,“幸会幸会。”随即,胖和尚打开了酒坛子,他这寺院里,不但缺凳子,连酒碗和筷子也都不够,最后几个人共用两个酒碗,下手抓肉吃。
吃喝间,胖和尚和萧老道闲聊着,我太爷在旁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就听萧老道说胖和尚,“我说不戒呀,你这日子可不错,有酒有肉,我都想跟着你当和尚了,不过……”萧老道把话锋一转,“你这是哪儿来的香肉,不会是在旁边村子里偷的吧?”香肉也就是狗肉,萧老道的意思,不会是在村子里偷的狗吧。
胖和尚连忙说道:“咱出家人咋能干那种事儿呢,这其实不是狗肉,是狼肉,昨天夜里他们村里闹狼群,我就出去打了一头。”
我太爷闻言,把胖和尚打量了几眼,没想到这么一个貌不惊人的大胖子,居然还能打狼,而且还是在狼群里打的狼,我太爷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打的狼?”
胖和尚看向我太爷,说道:“用箭射的,小时候,我们家是猎户,我爹从小就教我射箭打猎,昨天傍晚我听见村外有狼叫,就知道它们晚上肯定要来村里,我就提前爬到村里一棵树上,把它们的头狼射死了,头狼一死,别的狼全都吓跑了,后来……我看头狼挺肥的,就扛回来了。”
胖和尚说完,萧老道笑了,“你这算是为民除害了呀,来,老哥我敬你一碗。”
我太爷又问:“既然过去是猎户,那你怎么又做了和尚呢?”
胖和尚闻言,脸色暗了下来,放下酒碗说道:“后来……我们父子俩在山里追一只受伤的豹子,我爹不慎摔下了山崖……”说着,胖和尚叹了口气,“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死了,爹又摔下了山崖,我就出家当了和尚,谁知道,和尚庙里的规矩太多,我从小跟着我爹吃肉喝酒习惯了,就偷偷吃肉,后来,我和尚师父也死了,他们就把我赶出来了。”
胖和尚说到这儿,显得非常伤感,萧老道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那些清规戒律不要也罢,咱喝酒吃肉照样儿当和尚,还当的逍遥快活!”
几个人在寺院里住了几天以后,我太爷发现胖和尚的日子并不是那么逍遥快活,过得也非常清苦,寺院后面有一大片坡地,和尚把那片地开垦出来,种上了粮食,每天除了念经,就是下地干活、挑水浇庄稼。偶尔的,会有香客过来,给和尚留点吃的,有的给胖和尚留几文香油钱,胖和尚则虔诚地给他们祈祈福、诵诵经。
我太爷他们过来的这几天,胖和尚的日子好过了一点儿,每天都是萧老道出钱买肉买酒,胖和尚对萧老道则是像亲人一样,无微不至、无话不谈,在我太爷看来,他们俩更像是父子。过去的人结婚早,十五六岁就成家了,有些父子之间只差十几岁,说他们像父子并不奇怪。
就这么的,在寺院里住了半个多月,中秋很快过去了。这时,寺院周围那些果树上的果子,差不多也都能吃了。
这天下午,招来村里几个孩子,打打闹闹地在树上摘果子吃,萧十一跟鬼猴子见了以后,心痒难耐,毕竟他们也是孩子,就跑去和那些孩子们一起摘果子,连吃带玩。
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后来他们两个就跟那群孩子打了起来,那些孩子怎么可能是萧十一和鬼猴子的对手,个个被打的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