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我写《青岚》写的突然到了一个瓶颈,感情一片空白,要把她从一个自由从容万事不慌的神仙状态变成一个有喜怒哀乐有血有肉的人,又怕写崩了人设,写了删,删了写,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顺理成章的过渡。
然后,我转回去看了《春暖》。
写文有时很痛苦,但是在写《春暖》时,我前半的状态都很好,尤其是写小六的时候,我一直挺开心,他那么鲜活那么可爱,一直到他长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儿。
当然,我不是在夸自己的女婿,我是在找回那个状态,因为,我那时真的很用心。
然后就看到了一句话——一辈子很长,总要做些应该做的事情。
这句话突然就给了我灵感,而这个灵感则源于我现在所处的环境。
我家在鄂尔多斯的一个旗县,接邻陕西榆林,曾祖辈是陕西人,后来来了内蒙安家落户。
我家乡以前就是《春暖》第二个小节中丰阿带春暖去蒙古包做客的那个水草丰美的地方,野黄羊很多,狐狸和狼也很多,到处都是亮晶晶绿莹莹的水潭小湖泊。
外爷说他年轻的时候,不敢到水潭里去,老鳖很多,咬住了就不松口,鱼也多,但是那时候没人吃鱼,也不吃鳖。
《春暖》第四小节中,有一个河里救狼崽子的小故事,那是真实发生过的,我妈妈年轻时骑马到无定河对面去她舅舅家时遇到过的事情。
一直到我小的时候,草原依旧很辽阔,碱蓬草长的比我都高,出去放羊的时候,我都不敢往草里走,怕踩着蛇,也怕碰着狐狸。
我本来不怕狐狸的,放羊的时候常常会见到,它们不吃羊,也不会故意跑来咬我,只吃草原上的黄鼠。
直到有一天,我把羊赶到草原上然后往回走时,一个没注意,踩了一只大狐狸的尾巴,它发出了一声危险的吠吼,狠狠咬在我的小腿上……
草原很大,很危险,但我那时年幼,不知道它呈现出的其实是一种原始的美。
后来上了小学,那所小学就是春暖上的那所民办小学,老师也是同样的老师,大概唯一没写过的就是——植树。
小学五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这十一年,不,十二年,我小学四年级留了一级,十二年期间,不论是哪所学校,每年的春天都会搞一次植树造林。
小学的时候跟着村里治沙站的人一起种沙柳,整整一天,只拿两个烙饼当干粮,渴的时候找个湿浅的沙地,挖几锹就能出水,澄过之后,就那么用手掬着喝。
初中开始种白杨松柏……我和同学们曾经种下的小杨树苗,如今长的又粗又壮,我每次回家时,总会去看它们,那种心情,感动莫名。
高中的时候又升级了,我们会跟着旗里的武装队一起进毛乌素沙漠,穿着迷彩服搭着军用帐篷,在沙漠里一住就是三天……
如今的毛乌素沙漠,在一代又一代的治沙人的努力下,它正在悄悄消失,对此,我很骄傲。因为,在那片亿万万的绿色之中,就有我亲手植下的那一小片,有我挥下的那滴汗水……
或主动或被动,我的学生时期,都做了一件事,治沙,植树。当时只觉得很累,很累,但是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很值得。
我的母校我的老师们,在我不经意的时候,给我心里也种下了一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