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贺承宣亲自将萧珩一行人送到贺府门前。
待谢玉和萧珩走到自家院子,萧珩眼瞅着谢玉,“你这个老狐狸,又想干嘛?”
谢玉笑得贱兮兮,“乖侄儿,你别以为舅舅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看上人家顾姑娘了。之前在船上我就发现你小子看人家的眼神不一般。”
萧珩冷笑一声,“谁是你侄儿,你个老狐狸去喝你的酒去,别在这里碍眼。”
谢允已从那处庄子回来,他到那处庄子时,才知道那小世子不是装傻而是真傻。那薛平不仅在庄子里备好了私盐,还将经他手过的私盐账簿,都放在那处庄子里。
看护庄子的不过是五六个练过些拳脚的打手,没三两下就被谢允带过去的人制住了,眼下已将那私盐和物证都放到了萧珩书房中,而那些抓来的打手则皆被缚住关在柴房里。
“主子,人也带回来了,就在柴房中关着。”萧珩才进书房,谢允就同他汇报情况。
萧珩拿起一本账簿,出项、进项及来源、去向皆记得清清楚楚,照着账簿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薛家其他窝点,如此也省了他们许多力气。
账本上数目惊人,光是私盐,薛家二房就从中牟利数额巨大,更不要说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
那薛志怕是明日就要后悔,将手里的私盐生意交到薛平那个败家子手里。萧珩心里深知,以薛志的老奸巨猾,要不是有薛平这个蠢货,他查此案时怕不会这么容易。
“今日先将这账簿里记载的窝点都理出来,明日去刺史府要些兵马一同过去,至于薛家,明日方刺史自然知道该如何做了。”萧珩一边翻阅手中的账本一边说。
今日他因顾芷柔的事伤了神,如今又要看这账簿,怕是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想起薛平,他又转头吩咐谢允,“三更时命人将那薛平丢到侯府门口。”
谢允回来时,就听见手底下的暗卫说主子今日救顾姑娘的事。见他此刻神色无异,知道三姑娘没什么大碍,便没再多嘴,只应了他一声,转身出门吩咐暗卫去了。
萧珩在几案前坐下,抚了抚发疼的脑袋,翻阅起账本来。
玉兰汀里,顾芷柔泡在浴桶中,周身被水汽缭绕。
她心绪已缓和了许多,开始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来。
想起先前在那处小院里,那位谢公子和那薛家小世子之间的话,饶是她当时没法看见,也能想象出那人说话时的狠戾来。
她彼时受了惊吓,并未仔细听他们的谈话,但那句“她是我的”,她却记得十分清楚。联想到认识那位谢公子到现在,他说的那些话,她真的有些莫名其妙。
虽也感念那人几次三番救她,但他像是误会了自己是他曾经认识的某个人了,那人的闺名中也有“柔”字吗?她觉得很奇怪。
如若那谢公子没有认错人,那定是得了什么癔症,应当离远一些才是。
想到薛平说的那句他玩死过女人的话,又觉得被这样的人惦记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她顿时浑身发冷,直吩咐小婉给她再添些热水。
小婉用手试了试水温,已有些烫手,她柔声提醒:“姑娘,这水已经有些烫了,添不得了,要不然该烫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