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叔叔后来呢?”核桃心惊胆战地听完鲍啸鸣的描述,小心翼翼地问。
鲍啸鸣抬头看了他一眼,似苦笑似无奈。
“创后心理障碍,没办法工作了。先静养,后来时间久了之后,身体各项指标恢复之后,心理也没办法恢复,看见任何和刀有关的东西都会受到惊吓。听到刀字也不行,看到手术刀也不行。最后只能转移到其他科室看护,不能回家。”
他没有说出“精神康复科”几个字。
“现在还在吗?”核桃小声道。
鲍啸鸣点点头。
“等过了明年春节,就是第三年了。”
他又端起了桌子上的啤酒,狠狠地灌了一口。
唐教练默不作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忽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干!”
核桃从来没有看见唐教练如此失态过,吓了一大跳,不敢出声。
鲍啸鸣却好像完全不为所动,反倒是说出这些轻松了许多。
话已至此,鲍啸鸣反而从之前的讳莫如深变得话多了起来。他像是嘲讽似的说道。
“我的外婆原本就不支持我的妈妈嫁给爸爸,我小的时候,爸爸只是个默默无名的医学生,妈妈是县里数得过来的美女,外公在那个年代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外婆本来想让妈妈和外公指定的一个公务员在一起,但他们已经有了感情,妈妈坚持要嫁给爸爸,外婆拗不过她。”
“有了我之后,外婆也从来没有带过我,她嫌爸爸收入又低,还没时间照顾我和妈妈。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儿子身上了。”鲍啸鸣用鼻子哼了一声,“不过是一个40岁才混上虚职副科的草包儿子,她也当宝贝一样宠。”
唐教练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鲍啸鸣。
“小鲍,你有没有觉得你这么多年的学习会很可惜?”他开口问。
鲍啸鸣冷笑着摇摇头。
“以后我做什么都不会做医生的。”
核桃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一向活泼开朗的他,今天晚上显得格外安静。
“小鲍教练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很羡慕你。”
鲍啸鸣挑了挑眉,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