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沉沉,阴云密布,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点落下,春末的雨来的又急又快,不多时,院子里的水缸便积满了雨水。云卿姿起身时,清谷已经去岁杪居将她的衣物取了回来。
云卿姿洗漱后,吃了朝食便坐在窗边绣着上次未完的帕子,听见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侍歌端着热茶进来,顺手关了窗户,笑道:“听着雨声睡上一觉倒是舒服,若是午时雨还未停,娘子用完午饭便可去暖阁睡上一觉。”见云卿姿点头,又道:“娘子昨夜睡得不好,今儿又起得早,午时歇歇倒也是好的。”
云卿姿被她这般一说,倒是有了些困意,索性靠在软塌上小憩一会,侍歌又去拿了毯子。
清谷捧着一对盒子进来,只见云卿姿睡着了,便压低声音对侍歌道:“赵娘子派人送来的,说是昨日的谢礼。”
侍歌点头,将盒子接过,搁置与桌上,听云卿姿哼了一声,看她眉头微皱,边对清谷使了个眼色。清谷会意,将安神香点上,半晌,云卿姿眉头才舒缓开来。
待云卿姿醒来时已近天黑,雨竟然还未停,她觉腹中空空,唤来侍歌。
一连几日,京都城都是阴雨连绵,云卿姿也难得清闲一段时日,云卿鸾还在禁足中,再也不曾绝食。
待到放晴这日,只听院子里的婆子们议论,说是今日玉小娘回府了。谁也不曾料到,她一回来便去云笺那哭了一回,云笺哄了两句后她变本加厉,云笺便不再理她。
这事被薛小娘听到了,又是一番嘲讽。云卿姿摇头表示,玉小娘真耐不住性子。
又过了几日,云卿鸾的禁足解了,却又不知怎的,又和云笺吵了起来,云笺也是恼了,说要将她禁足到过年。这次闹大了,闹到老太太面前,云卿鸾也不知说了什么,将老太太气得把她赶了出去。
因着天气陡然巨变,云卿姿身子有些弱,这几日都吃着汤药,使女婆子也不会在此刻将云卿鸾的事告诉她,所以她并不知晓。直到这日寻双哭喊着来找她。
“三娘子救救我们娘子吧!”寻双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下,将侍歌等人都吓了一跳。
云卿姿连忙叫人给她扶起来,才问道发生了何事。
寻双抽抽搭搭的道:“今早儿,我们娘子又同主君吵了起来,闹到老太太面前,娘子受了委屈去祠堂哭了一场,回了院子便要朝着井里跳下来,奴婢们险些拉不住…”说罢,又哭了起来。云卿姿心头一跳,连忙穿了鞋要去岁杪居,侍歌跟在后头,又吩咐院子里的人别多嘴将今日的事往外说。
待她赶到之时,在院门口便听到云卿鸾砸盏子的声音,忙加快了脚步。
突然又落了雨,且越下越大,瞧着竟有不停的势头。雨声渐渐盖过了云卿鸾的声音,屋外是使女婆子也听不真切。
“你管我做什么?觉得我很可怜对吗?阿姐。”她最后一声叫的可谓悲凉,云卿姿指尖颤抖,想扶住她的肩头,却被躲开。
“卿鸾,你听我说…不要折磨自己的身体,父亲知晓定然……”
“你不要和我提爹爹,他早就厌烦我了,早就忘记我阿娘了!”云卿鸾歇斯底里的打断她,见她摇头,要张口说什么,她又狠又急的道:“你懂什么,你又不是我阿娘生的你当然不会心疼她!爹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和爹爹一样自私!”
云卿姿仿若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浑身上下冷的发抖,心口又像是被人拿刀扎了几个窟窿,她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云卿鸾将脸上的泪痕全都抹净,嘲讽的看着她:“怎么,阿姐觉得我说的不对吗?别用副这幅模样看着我,你本来就不是我阿娘生的,只不过养在我阿娘身边几年罢了,”她又看着云卿姿冷笑一声,“也对,养这几年怎么可能养的熟呢?我阿娘命苦,枕边人都背弃她,更何况养别人的女儿呢?”
“你们这些人,没有主母操持婚事便娶不到娘子,嫁不了郎君吗?就这样上赶着认那个女人做主母娘子?我阿娘白养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