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殷以煦一刻都呆不下去了，转身就出了别墅。
走了好一会儿，他似乎还能感觉到那道紧紧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高考常被老师称作“没有硝烟的战争”，而高三就是战争之前的磨刀霍霍，剑拔弩张的气氛从黑板弥漫到每个人握着的那支笔。
收假收得回来人，却收不回来学生们的心。开学第一天最让人疲惫，学生们经历了假期的放飞自我，一时半会儿都调整不回来状态。
殷以煦在放假前一天还在做兼职，今天上了一天课，刚下晚自习，这会儿也累。
庄越泽长臂搭在殷以煦的肩上，面色担忧：“以煦，要不今晚你去我家住吧，你妈那边还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
殷以煦婉言拒绝：“我已经去你家打扰好多次了，叔叔阿姨上了一天班，我就不去吵他们休息了。”
“以煦，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说过，我和爸妈从没觉得你来是打扰，他们也很欢迎你去家里的。”庄越泽语气急促，揽着殷以煦肩膀的手也越收越紧。
殷以煦抿了抿唇，望向庄越泽，说：“越泽，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今晚还是要去看看，她毕竟是我妈，我不能真的不管她。”
庄越泽沉默了会儿，半晌，他叹了口气，说：“那你去了之后，不管有事没事，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殷以煦到别墅的时候，冯曼青和一个男人坐在一楼的沙发上，两人不急不缓地说着话。
殷以煦看见冯曼青褪下了精致的妆容，不施粉黛的脸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有一股柔和之美，这幅样子和她平时真是大相径庭。
殷以煦看到了和他妈坐在一起的那个人，男人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笔直的脊背渗出上位者的威严。
冯曼青殷勤地介绍道：“以煦，这是你凌叔叔，快叫人。”
殷以煦坐在茶几旁边的沙发上，咬了咬牙，从喉咙处挤出三个字：“凌叔叔。”
凌则文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游刃有余地看着殷以煦，他声音沉稳，成熟男人的压迫感像一堵墙朝着殷以煦袭来：“以煦，今天开始你就在这儿住吧。”
凌则文将茶几上的一张黑卡推到殷以煦的前面，语气不容置疑：“这张卡你先拿着用，开学了要买些文具，要是不够用就跟我说。”
殷以煦一动不动，眼神也像一潭死水。
冯曼青赶紧跳出来打圆场，她站起来拿了茶几上的卡，塞到了殷以煦的手上：“还不快谢谢你凌叔叔。”
殷以煦像个提线木偶，面无表情地看着凌则文说：“谢谢凌叔叔。”
凌则文的脸色缓和了些，跟殷以煦拉起了家常：“我听你妈妈说你成绩很好，自己考进了一中的预备班一班。我有个不成器的儿子，以前在莫市高中读，今年我让他转进了一中，刚好跟你一个班。”
殷以煦想起了坐在他后面的那两个同学的话，他们说班里有个叫“凌晏”的人，今天教室里又刚好空着一个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