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念越想越觉得窒息,脑子里出现的,全是那只黑sE的大章鱼,挥舞着无数巨大的脚,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地宣示着她身处绝望的深渊中。
她渐渐头晕目眩起来,已经无法站稳……
“迟念!”贺忱闻的声音从身後传来,紧接着,一个温暖的怀抱把她紧紧抱在怀中,“迟念,我们先回家,你这个状态不能支撑你胡来!”
这个声音,是贺忱闻的声音,这个怀抱,也是贺忱闻。
她讷讷转身,乖乖缩在贺忱闻怀里,伸手紧紧揽着他紧实的腰,大口大口呼x1着周围cHa0Sh却真实的空气。
她不在那间地下室,她早已经不在那件地下室了,她再也不会回那件地下室。
她就是迟念,她不会再被迟念残害了。
她感受着贺忱闻的温度,把头埋在他x膛里,呼x1着他身上独有的清香。
那香味儿像是镇定剂,让她渐渐缓过神。
“你陪着我好不好?”她喃喃开口,声音从他的x膛传出来,闷闷的。
“嗯。”贺忱闻从鼻腔里冒出的声音是平静的,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纵容。
迟念拉着贺忱闻的手,另一只手把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打开,慢慢往前走。
忽然,一串脚印出现在她的手机灯光下,脚印很微弱,很凌乱,其中一个却印得很明显!
这双鞋的脚印,她认识。
前世的某一天,她和爸爸锺裕舟去医院看望钟乐乐的路上,经过了一家鞋店,橱窗里有一双米sE的板鞋x1引了她的注意,她看了很久。
当时的她,知道家里的情况,更清楚家里甚至连给乐乐做手术的钱都还没凑齐,没有闲钱来给她买那双鞋。
所以她甚至没敢在橱窗前停留,只是走过去的那几秒钟里,多看了几眼。
几天後的一个深夜,父亲回家的时候,身上有很多很多泥土,一阵难掩的臭味儿伴随着他一起进了屋。但他第一时间去厨房洗了个手,然後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鞋盒子:“尔尔,试试合不合脚,我跟店员说了,如果大小不合适,还能回去换。”
那双米sE的板鞋,是父亲给她买的,後来她才知道,那天父亲在一个工地上找了个兼职,替人铲W水G0u,他几乎在W水里泡了一天,才换来了买这双鞋的工钱。
所以那之後,她每天穿了这双鞋回家,都会挨着把这双鞋的鞋面鞋底擦得乾乾净净。
今生的钟尔尔没有经历这一幕,却依旧获得了这双鞋。
她敢肯定,这个鞋底印出来的脚印,一定是那双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