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到来的时候,通往向阳三中的长坡两侧,枯黄的叶子已经掉了大半,光秃秃的树桠分割着天空,冬天真的快来了。
路又言半跪在门口系鞋带,杨静先一步出门,拎着保温杯和饭盒走向隔壁,还未按铃,门从内打开了。
查亦鸣一脸笑容,“谢谢阿姨。”
杨静见他精神不错,也很宽慰。“阿姨今天就不去了,我有点感冒,传染了不好。”
查亦鸣:“嗯嗯,您吃药了吗?注意保暖啊。”
路又言走出来把杨静往里拉,“快进屋,外面冷。”
其实向阳的冬天应该不算非常冷,地理课上说过,因为大海的关系,很多沿海城市相对内陆来说气候较为温润。路又言不以为然,向阳的夏天对他来说已经够热了,他必不可能去更热的地方。
不过他喜欢看雪,北方特有的鹅毛大雪。
沈闵州的父亲在美国明尼苏达州工作,他看过那里的视频,明州是一个四月份还有暴风雪的地方,雪最大的时候堆了半人高,属实离谱。
不知道向阳今年冬天的雪什么时候会来呢?
路又言走出楼洞,被外边的风吹得一个激灵。再看身边的查亦鸣,少年就穿了一件厚卫衣,跟感觉不到冷似的,身体素质确实好。
可是好也不能作,路又言想说你多穿件衣服会死吗,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这话就算说得再狠也是关心,不会听不出来。
介于前段时间他表露出的关心已经将今年的份额透支了,现在他得收敛一点。
因为查亦鸣最近……有种给了点颜色就要开染坊的感觉。
“冷吗?”
查亦鸣一手拉着扶手,一手虚揽着路又言。两人乘上公交车,周末中午的乘客还不少,路又言被迫和他挤在一起。
他问他冷不冷也不是想听答案的,路又言不可能会说冷。查亦鸣问完就向下握了下他的手,温热的手心裹住微凉的指尖。
当然路又言很快就甩开了他,查亦鸣低头看着他的鼻尖,嘴角挂着笑意。
“冬天出门要戴手套了。”
到了市立医院,来往的人更多了。医院真的是一个一年四季一天二十四小时永远都有人的地方。
虽说生老病死不可抗拒,医院的存在正是为了救援,但路又言对医院有种天然的抗拒,他甚至觉得假如自己不幸得癌症了,他也会放弃化疗去山里隐居。
可他最近可是隔三差五就来医院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