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V孩惊喘着醒来时,烧灼的温度彷佛还依附於面颊上。她睁开眼瞪视头顶苍白的天花板,无可避免地再次想起了王姨落在火场里的那一张面具,间杂着朱焰,梦魇一般的画面不断地在脑中反覆放映。
消毒水的气味若有似无地充盈着整个空间,不远处传来轮子轧过地板的「喀啦喀啦」声。nV孩愣了几秒,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送来医院了。长时间的昏睡教她感到口乾舌燥,见周遭没半个人影,她只好自个儿坐起身,动作迟缓地下了床,踩着拖鞋找水喝。
雪白的病房里异常简陋,只有孤零零的一张床、一张矮凳,外加空无一物的床头柜。nV孩环顾了一圈,竟连个水瓶的影子都没瞧见。她心底略感烦躁地抬手想抓一抓脸颊,岂料指尖所碰触到的、凹凸不平的触感却令她动作一滞。
原地呆站了五秒,nV孩在下一刻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地冲进了病房内附的浴室里,一把扭开了灯。气息都尚未匀稳,她便抬眼直直望向了镜中的自己。
在那瞬间,她只觉全身的血Ye都冻结了。
镜中映出的,赫然是一张覆满绷带的可怖面庞,雪白中沾染着新渗出的斑斑血迹,腥气和药膏的刺鼻味儿混在一块儿,教她不禁一阵作呕。nV孩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缓慢地解开缠在脸上的布料——
绷带宛如削下的苹果皮,一圈又一圈地无声滚落在镜台前。
双手哆嗦着,nV孩从未像现在这般强烈渴望一切都是恶梦。然而,待最後一条绷带滑下栗sE的发,她b自己望向镜里,却仍旧不可自抑地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混杂泣音的低喘。
下一秒,撕心裂肺的悲鸣y生生豁开了Si寂的冰冷空气。
护士和医生赶到时,浴室的那面镜子已迸裂作遍地碎碴。他们忙冲上前压制住崩溃的nV孩,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成功将她架至床上,一旁的人员立即扯住对方一只藕白的臂膀,眼明手快地打下了一针镇定剂。
药剂在血Ye里流窜,nV孩只觉浑身的气力被迅速cH0U离。她紧紧攥住了拳,指甲扎入掌心r0U之中,想用疼痛感拉回意识。可奈何不出几秒,她连抬手扯住医生白袍的一角的力气都消失殆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帮医护人员替自己检查好仪器,记录下几项数据,再面无表情地离开病房。
「医生,」她就像是一只负伤的困兽,被迫拔去了獠牙,剜去了利爪,连吐出喉头的嗓音都粗粝不堪:「我这张脸……还能治得好麽?」
兴许是同情她的遭遇,一名护士回首给了nV孩怜悯的一眼,扶着门框安慰道:「等你伤好的差不多了,去整容科看一下,应该是能回复原状的。」
闻言,nV孩的嘴角扯了下,却连一丝构成苦笑的弧度都称不上。她以手覆住左眼,却感知不到理应蒙上的黑暗。
方才在看向镜中的第一秒,她便已然意识到,自己的这只眼……未来恐怕是再也见不着光了。
路姓夫妇是绝不可能让她去整形的。对他们俩来说,「美」绝非是经修整或加工的再造物。一旦毁了容,nV孩这枚棋子就再也不是「娥特兰」了。她只会是一块磕了角的玫瑰榴石,尽管美丽依旧,但既然碰坏了,就该落得遭人毁弃的下场。
就如同那套被扔掉的青瓷茶具一般。
她躺在凉意彻骨的被窝中,心里有些空落落地想:接下来的日子,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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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礼拜忘记请假了,真的很抱歉quq
考完试终於能来好好码字了!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挤出双更来补上次的份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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