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闲聊着,慢慢地就到了蛊门。蛊门弟子四处走动,孩童都背着竹篓,年轻弟子穿着滇西族传统服饰,身上银饰叮铃作响,有的弟子将一筐筐草药搬来搬去,无一闲散之徒,四处建筑都是用木头和青瓦搭成,吊脚楼顶都有凤鸟雕塑。仇清欢好奇地张望着,祜昌道“哎呀,差点忘了。那个好看的哥哥是跟你一起的吧?还有个姐姐,他们已经在议事堂了,我带你去!”
跟着祜昌一路到了议事堂,早前华山论剑有过一面之缘的滇西族族长苗刃忙迎上前来,仇清欢恭恭敬敬地行礼,简单说明来意,抬头见许十安早已站在厅堂,旁边的惊蛰一下扑进她怀里“清欢,吓死我了,你怎么转眼就不见了呀,呜呜呜”
“惊蛰,不得无礼!”
苗刃一脸和蔼,说道“无妨,仇姑娘不必如此拘礼。许公子已经将事情讲明,稍安勿躁,我已经命人去寻药材了,”清欢满怀感激地道谢,苗刃转头开始训斥祜昌,“昌儿,你可知错?叔父说了多少次,不得擅自外出,谷中阵法颇多,保不齐哪天就将你困住脱不了身。”
“叔父,祜昌知错了可小花它,它现在能可厉害了,能破好些阵法了!”似乎是听懂了祜昌的话,小花在背篓里发出声响。
“苗族长,您就别责怪祜昌了,男孩生性贪玩也是常事。”
“唉,仇姑娘你不知道,这孩子顽劣,要不是遇到这条灵蛇,估计都不能这么健全的站在我面前。五毒,蟾蜈蛇蝎蛛,到他这个年纪本应驭蝎,可祜昌没这天分。”
原来,祜昌的父亲在他出生之前因炼制蟾毒被反噬,英年早逝,母亲也瞎了眼,因为自卑而自缢了。祜昌从小就被人嘲笑说,没有入蛊门的资格和天分,他不服气,便从小将毒蛛养在身边,勤学苦练,颇有成效,大一些了开始养蝎子,却养一只死一只,功力毫无进展,似乎五毒之路便停止在此了。两三年前上山采草药时,被困在同门高阶弟子的阵法里三天三夜,差点丧命,蛊门四周阵法无数,一个弟子就能布好几个,排除了三天三夜也没找到他,众人都放弃了。没想到祜昌在第四天回来了,脖子上挂着一条猩红色的小蛇,鲜活灵动,周身发出淡红色的光芒,原来这条蛇听见祜昌的求救,破了阵法,将他救了出来。至此,祜昌就专心驭蛇,在这门学问上,得到了众人的赞许。
“苗族长过于妄自菲薄了,依在下看来,祜昌是‘大器晚成’才对。能在一门学问上下功夫,还能比过那么多弟子,也算是很有天分了。”许十安在一旁接话道。
苗刃哈哈大笑,似乎心情很不错。众人落座后,不一会儿就有人端着几株草药进来了,那人将盘中物呈给苗刃,道“父亲,嗜火草三年长成,产量本就不多,像冰魄摄元这样的毒,解一次,就能耗费近十年的存量,我”
“澹儿,为父都怎么跟你说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苗澹低下头,面露羞愧。
“魏将军与仇寨主乃胸怀大义之人,有为大义赴死的勇气和决心,难道这不比几株嗜火草来得珍贵?”
仇清欢听得热泪盈眶,一想到尚躺在病榻的父亲,像触到了软肋,她深深地向苗刃鞠躬,作揖道“苗族长大恩,清欢没齿难忘!”
当晚,因医治冰魄摄元毒的丹药,归元丹,需要嗜火草与苜蛇蛇皮炼制而成,又在苗族长的盛情邀约下,几人决定在蛊门休息一晚。清欢有幸参与了滇西族的篝火晚会,在一些女弟子的撺掇下,她勉强地穿上了滇西族服饰,这时众人在她旁边你一句我一句的夸着。
“仇姑娘穿我们这里的衣服竟也这般好看!”
“仇姑娘来自楚地?那里的女子都如你一般白净吗?”
“待会儿一定要尝尝我们这里的竹筒酒,可香了!”
仇清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跟着女弟子们往篝火晚会的地方走去。轻轻歪头,抬手碰到头上吊着的银色铃铛,眼波流转,面露娇羞,许十安站在廊下尽头,正等着她们走过来,将仇清欢少女模样尽收眼底,那几个女弟子暧昧地打趣几句,将他两人留在了此处。
“那个怕你找不到路,来看看。”许十安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双手该放在何处。
“许十安,你脸怎么红了?眼珠子怎么转来转去的?”仇清欢故意弯下身子抬头打量着许十安,像看什么街头卖艺的艺人一般新奇。
许十安假咳了几声,挺了挺身子,低眸望着比他矮上一个头的清欢,恢复那副贵公子的模样,道“刚刚被火烤红了,眼睛进沙子了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