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安看着易卿快死过去的样子,伸手把炕边的舟舟抱起来往里放放,嘲笑道:“去之前还跟我吹嘘,逛到晚上也不带累的。”

    易卿翻个白眼,上辈子一个人,从早上八点,逛到晚上九点,真没觉得怎么样。可这大相国寺周边,没想到这么大,而且除了用饭之外,基本没歇脚的地方,偏偏又那么多新奇的东西,她甚至在古书那一片,淘到了几本医书。

    谁说古代商业不发达的,怼他!

    “把我的书好好收着。”她打个哈欠,迷迷糊糊地道,翻个身就陷入了梦乡。

    季恒安不由嘴角弯弯。

    因为他们都在外面用过不少东西,他就让人去厨房传话晚些时候再传膳,做些容易克化的东西——遇上这娘俩,他好像愈发细心了。

    “来,我陪你玩。”他对舟舟说,心里却忍不住想,若是有一天,他能说“爹陪你玩”,那是什么感觉?

    舟舟也不似从前那般排斥他,把手里掉了零件的木制玩偶递给他:“能帮我装上吗?”

    “这有什么难的,看我的。”

    父爱泛滥的季恒安,立刻接过来,就怕拍着胸脯保证了。

    很快,他拿着手中几乎破碎的不成样子的玩偶,讪讪道:“我不知道这个这么脆弱,我明天再让人给你买好不好?”

    卖这个玩偶的,他记得是个老头,明天定然让人穿飞鱼服去吓唬吓唬他!

    死老头,卖这样的次品骗人!他不过轻轻一碰就成了一堆碎木头!

    明明想露脸却被打了脸的季大人,内心十分恼怒。

    “大人,门外有人求见。”帘子外面,小丫鬟轻声回禀。

    “不见!”季恒安有了撒气的地方,没好气地呵斥道,“这么不长眼色,什么时候了!”

    小丫鬟吓得瑟瑟发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奴婢本也不敢通传,是跟着您在外面行走的银光来,说是外面有位秦伯言大人,有急事求见,让奴婢回禀您。”

    她这一哭,虽隔着帘子,易卿也被惊醒,睁开惺忪睡眼,带着些许茫然道:“秦伯言,他来了?”

    季恒安见她被惊醒,更是生气,骂道:“既然有急事,你直接说秦伯言来了就是,那么多废话!”说着就要下炕。

    易卿听见外面传来的细碎哭声和“砰砰”的磕头声,白了季恒安一眼道:“你吓唬个孩子干什么?”又对着外面道,“你起来,进来吧,别害怕,季大人没怪罪你。”

    季恒安不发话,小丫鬟哪里敢起来,易卿坐起来,掐了坐在炕沿弯腰穿鞋的季恒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