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乔看易姑娘面上没有任何勉强惧怕之色,心下对自己的判断有几分怀疑——莫非,刚才自己看错了?
易姑娘对安伯道:“把碗给婉乔,让她早些回去,”又笑眯眯地对婉乔道,“天色太晚,我家里又正好有客人,就不留你了,你明早再来找我说话。”
她的语气实在太过淡定,面色又十二分的从容,婉乔几乎是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然而很快,她又有些不放心地看看面色不善的刀疤男人。
易姑娘道:“表哥,还不把侄子抱给我看看,不是说染了风寒么?我给他瞧瞧,开几副药。”
刀疤男人迟疑了一下,把怀中襁褓递了过去。
安伯把刷干净的碗递给婉乔,对她道谢。
“安伯客气了。梯子还在外面,我去给您拿进来。”婉乔压下心中疑惑,也尽量装作若无其事道。
“我去拿,我去拿,顺便送送你。”安伯忙道,跟着婉乔一起出来,那刀疤男人的手下也紧紧跟着。
安伯嘴唇动了几动,终究还是没说出什么,目送婉乔离去,看着那盏越来越远的灯笼,心沉沉的。
“这是怎么了?”
婉乔回到家,孟氏还在厨房忙碌,见她披头散发,身上还沾着不少泥土,不由大吃一惊问道。
“有点小事,我找秦大人。”她匆匆忙忙走进主屋。
秦伯言已经听到母女二人对话,再见婉乔狼狈模样,声调也有些变了:“乔妹,发生什么事情了?”
婉乔把灯笼放在地上的桌子上,一边草草挽着头发,一边把在易姑娘家里所见所闻说了,然后和他商量道:“我觉得那些人来路肯定有问题,易姑娘虽然没有给我什么明示暗示,但是我还是觉得她是被挟持的。”
秦伯言又仔细问了对方几个人,身手如何等等,思考了片刻。
“咱们两个联手,应该最起码可以和他们打个平手,咱们还有白龙。”婉乔抚摸着在地上来回溜达的白龙道,心里补充——如果屋里那个刀疤男人不是厉害到天怒人怨的话。
秦伯言喜欢她口中所说的“咱们”,沉声道:“不管是否如你猜测,我们都应该去看看。对方手里有刀剑,如果不是官府中人,便是草寇强盗,万一真有什么危险,那一家老弱病残恐怕应付不来。”
说着,他从炕上下来,套上靴子,拿上炕边放着的刀,对任治平道:“伯父,若是一刻钟之后我们没回来,便您便喊人去那家。如果是我们猜错了,真的只是寻常投亲,那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孟氏脸上写满了担忧,想出言阻拦,却被任治平打断:“好,你们俩小心些。”
婉乔带着秦伯言来到易姑娘的住处,这次他们先绕到了屋后面,可惜听不到屋里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