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她郑重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但是请你顺从本心,不要因为我而放弃什么。我随遇而安,在京城和边关,只要在你身边,并没有什么区别。规矩什么的,不会是我的阻碍。”
我当然知道。
秦伯言心中默默道,束缚你的,不是规矩,而是氛围。我想给你的,是自由自在和无拘无束。
“嗯。”他答应下来。
其实事到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只是计划,他无法承诺,只能尽力而已。
越是身居高位,越有许多身不由己。
计划不如变化快,秦伯言的这种预感很快成真。
秦伯言陪着婉乔住了将近两个月,正想着该回京城处理朝中之事时,婉乔收到了一封京中来信。
“秦大人,您是不是会分身术?”婉乔看着信,啧啧叹道,“你看这笔迹,这口气,是不是跟你的一模一样?难道廖素禾去找了徐致秋作伪吗?”
秦伯言把虎哥儿放下,接过信来一目十行地看完。
然后,又看了一遍。
他越看眉头越紧,最后把信纸拍到桌上,怒道:“她好大的胆子!”
信中以秦伯言的口吻告诉婉乔,他酒后乱性,和廖素禾发生了关系,自觉十分对不起她,说不能隐瞒她,只等她回信,就把廖素禾远嫁,绝不在她面前碍眼。
信中还道,廖氏一意孤行,已经让人称廖素禾为廖姨娘,自己对母亲很无奈,又十分痛苦,既不想婉乔生气,又不想违逆母亲。
“秦大人,”婉乔笑眯眯地道,“你看这分寸,拿捏的是不是十分合适?”
素禾揣摩人心还是十分厉害的。比如若是旁人造假,可能就会以秦伯言的口吻说,我不小心睡了素禾,但是她跟了我,就要对她负责云云。
“可是她不明白,”婉乔扶着五个月的肚子站起身来,“秦大人若是当真做了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写信,也绝不会等我回信,而是马不停蹄来找我,跟我说清事情原委,对不对?”
“不对,”秦伯言凝神看着她,“我怎么会连你和别人都分不出来?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
婉乔满意笑笑:“嗯,我信你。秦大人你说,咱们该怎么回复呢?还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来送信的人,一口一个廖姨娘。若是母亲在京中真的当众宣布过给她名分,你打算怎么办?”
“她若是这么想留下,母亲又喜欢,便让她留下伺候母亲。她身边的人,我亲自安排。这辈子,她别想见到我,也别想到你面前生事。”秦伯言面有厉色。
小时候,婉乔觉得死是最可怕的事情。然而现在有了阅历才明白,世上许多事情,比死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