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年底，海城冷寂的气氛彷佛一层厚纱被突然掀开，映入眼帘的是大街小巷的喜庆，商场的橱窗里商品琳琅满目，各式亮丽场景和医院的白色走廊形成两个极端。
楚榆的眼前是灰扑扑的，视线聚焦在母亲身上。
母亲在听到自己病情时候是呆愣的。等见了楚榆，她整个人才缓过来，开始大哭大闹，埋天怨地，怎么也想不通，恶性肿瘤这种东西会和她扯上瓜葛。
楚榆眼睁睁看着她哭，她闹，也跟着难受痛苦，心底还有更多的恨意流窜。
看来楚然是恨他们入骨，否则不会用这种恶心的手段。
“妈，楚然给你的那些保健药有问题，我检查过了。”楚榆走近，决定说出真相。
“榆榆，你别吓唬妈妈。”母亲听到这句，眼睛瞬间瞪大，抖着声音回答。
“不可能的，不可能！你别开玩笑。”
“妈，你信我。我提取了楚然给你的保健药品里的成分，里面的物质长期服用会致癌，诱发恶性肿瘤。”楚榆按住母亲疯狂颤抖的肩膀，安慰性地轻拍。
他声音恢复冷静，冷声说道：“妈，我们不能再这样任他们欺负了，我们，”楚榆目光紧紧盯着眼前人，继续说：“去报警。”
他本来打算和陆承则慢慢查陈氏药物，没想到阴差阳错发现楚然用这些保健药来加害母亲。他知道楚然恨自己这个私生子，一直以来，自己受楚然的折磨就罢了，现在母亲也被拉进了这趟浑水里。
楚榆想过求助陆承则，但是事情关系到楚然，陆承则肯定不会舍得。
而且他才毕业几年，平日里家和研究所两点一线，没什么人脉，母亲生病，唯一的爱人谢煦也把他踩进泥里，楚榆找不到人帮忙。
现如今只能收集楚然陷害母亲的证据，直接报警，让楚然措手不及。
“报、报警？”母亲听到这个词汇后，忽地大喊起来，不停摇头。她脸上以前保养得气色很好，现在生病了，整张脸老了不少。
但是，双目射过来的灼灼目光却令楚榆难以忽视:“不行！榆榆，这事不能说出去。”
“为什么？妈，你不会还想包庇他吧？”楚榆不明白母亲此时的反应，平日里温柔的面庞突然变得狰狞，看向他的眼神都很莫名。
“然然，不、不是然然给我的，妈自己买的，你别胡说八道。”母亲絮絮叨叨说着，改口后就慌乱低下头，不看楚榆了。
再抬头时，脸上挂着让楚榆很陌生的笑，楚榆的心随着她一声声为楚然开脱的话，彻底凉了。他直到交了住院费，离开医院的时候，仍是不解。
他以为母亲是和他在同一个战线的，结果都已经危害到她的健康了，母亲还要一个劲为楚然辩解，说楚然不懂事，楚然是无辜的。
楚榆边走边回忆着刚刚的情形，提到报警，母亲先是改口说不是楚然，接着又求他别说出去，恨不得要跪下来求他，嘴里念叨的都是然然、然然。
某个可怕的念头倏地在楚榆脑海里浮现，他深呼吸，下意识拼命撇去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