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象不出来对面的人生气的样子。
他软磨硬泡,愣是把人追到手,发现是个没开过封的。对方一直都像高岭上吹不散摘不去的花,有冷冽寒霜做端庄外皮,轻易没人敢揭开,甫一被他发现是个雏,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的退避。他咬咬牙,依然笑得爱意满怀,“我会教你。”他说得那么笃定,没有对那个人毫无经验的嫌弃和揽上麻烦的不悦,确实是手把手教的。高岭之花脸上开始有了红晕,一点点学会了怎么操他,同时也好像知道怎么笑了,甚至学会了哄人。
高岭之花其实是慢慢慢慢变得特别喜欢他的。他娇气又任性,有很多无理的要求,桩桩件件都是对男朋友的试探,高岭之花从来是那个不需要开口就有人自愿帮忙解决一切麻烦的人,对上这样的男友,烦虽烦,烦过之后却会真的听话照做,任劳任怨。他看着高岭之花听到他的要求,皱眉看了看手机地图上大半个城市外的蛋糕店坐标,又看了看下午两点半的考试时间表。
二话不说抓上书包推门出去了。他数三秒,三、二、一……果然门又被人打开,有人用手指把他唇顶分开,然后伸出舌头过来卷着他的舌绞吸。“没有下次。”他被亲得呼吸变慢,肺里氧气稀薄,脑子也五迷三道,但是乖乖说好。
反正“这次”已经是第无数个“下次”了。
高岭之花皱着的眉也不再那么冷峻,他虹膜的棕色很浅,快要透明,双眼形状比他的窄也比他长,不爱睁大,好像总是没什么精神。现在因为亲出了反应,更是眯得窄了些,在他脖子上一下下亲着,虽然红晕上脸却面无表情,时不时用高挺的鼻蹭蹭他发热的皮肤,等再不出发就真赶不回来下午考试,才说了句“好好休息,等我回来”就真的出门,跨大半个城市给他买小蛋糕了。
时至今日,他再去要求这个要求那个,高岭之花已经生不起任何排斥,几乎是叫做什么就会二话不说地动身,一米八的大长腿随着他的心意往东往西,好像后面长了条狗尾巴,脖子上还系着狗绳,任他牵拽。
他们确实有一段不存在任何芥蒂的时光,他会随便高岭之花操两个穴,会乖乖地学他不爱学的东西因为高岭之花想跟他上一所大学,他成绩又没对方好,会在男友生病的时候衣不解带地照顾,帮他剥蟹,给他买衣服,仿佛试探之后发现了对方的一颗真心,才敢真正全身心爱上高岭之花,把之前的任性都自我消化得干干净净,对他的好恳恳切切地奉还,虽然高岭之花不是他,不需要他对自己有求必应,但因为他态度转变,那种怀疑对方是否在吊着自己玩的心理也抹消干净,安心爱他,两人变得无比契合。
但是他现在有点腻了。
有些东西说不想就是不想了,还会任对方操穴,却不想再那么认真地读书,什么上一所大学,他们都还不一定能处到那个时候。跟朋友也不那么愿意提起高岭之花,最后,提分手被对方当成玩笑拒绝,他翻了个白眼,又笑。
“那宝宝给我去买那个蛋糕好不好,我突然好想吃啊。”
高岭之花眼前一亮。最近男友连使唤他都懒得,几乎是失去对自己的兴趣一样,在抽丝剥茧地用各种杂事挤压共处的时间,刚刚……甚至还提分手。
“我马上就回来,等我,”高岭之花的声音也是那种感受不到亲近的,好像对什么都不太在意的冷淡。当然,他不需要在意也什么都有,当然不在意什么。只不过察觉到他拉开距离,高岭之花声音里连那种水一样点都点不着的无波无澜也褪得干净,有了一种灼人的热度。好像,他终于有了在乎的,很在乎,特别在乎。
“好,等你回来哦,mua”他一双笑眼特别甜,很圆很大,又密又长的睫毛一直到眼尾处还翘出一道,给他添了些轮廓感。双眼睁大的时候他又有种澄澈的纯情,好像全世界没有谁比他眼中的人更重要了。高岭之花很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头发黑黑的,脸白白圆圆的,唇弯的弧度饱饱的,颜色浅,像一朵美丽的白花,边缘缀着黑叶。
高岭之花非常爱惜地在他眯起的眼皮上亲吻,很温柔,仿佛失重,又去吻他的唇,只吻唇,感受两个人浓密睫羽扫在一起的亲密。
“好。”
回来之后,高岭之花发现他并不在房间里,准确来说,不在床上,灯没打开,窗帘都拉上,一片昏暗,床铺乱糟糟的,只有厕所亮着光。隐约传来什么声音,高岭之花的眉不知不觉皱起来。
越靠近,那种又碎又重的声音就越清晰。
“呃,嗯嗯,哈,”淫靡的呻吟熟悉得让他几乎抓不住手里的东西,他猛地推开门,比呻吟更重的肉体撞击拍打声响彻整个房间。
“别,别操了,他回来了,嗯!啊,”
男人转头看了门口的人一眼,随即将原本靠在他肩上的脑袋按进怀里,几乎是要操烂他一样加速挺腰。
高岭之花如坠冰窟,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