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正堂,各方宾客依次落座。最高处,府城的四家勋爵座位是空着的,无人到场。众人早有预料,那四家勋爵此次前来,多半都是为了磨砺后代弟子,对商议之事没有任何兴趣。在他们眼中,三枚妖心果还算不得大事,没必要太在意,就算多几个中阶大妖又如何?在西南的无尽大山里,这种等级的大妖可不少,多几个少几个根本没影响。四家勋爵之下,就是齐苍与众多炼皮境高手的座位。“那七位果然都是炼皮境的大人物!”有人看到了今日最早乘骑马妖入城的七人。他们身穿府城武盟的黑色袍子,眼眸深邃,气势非凡,各自坐在桌案之后,身前摆满珍馐美酒。县城里的四位炼皮境都在。齐苍乃是宴会主人,穿着一身普通布衣,看上去平平无奇。黑市坊主依旧神秘,脸上戴着黑色面具。秦家家主则是一个身着长衫的儒雅中年人,五官端正,面白如玉,像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文♗人。县衙的那位炼皮境有些特殊,他看着年轻,却满头白发,腰挂判官黑笔,背负血色长剑,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那位在县衙里做主簿,名号乃是‘血剑书生’。”宋忠压低声音,为楚良介绍:“据传他原本是个秀才,一心只为考取功名,可后来全家被山匪所害,悲痛至极,一夜白头……此后弃文从武,天赋异禀,不到十年就凝聚五股气血,且并未积累,强行破关,晋升炼皮境,而后进山报仇,半年之内连续灭了九个山匪势力。”“未积累气血就强行破关?当真是厉害。”楚良略一惊讶,他早对这位县衙的炼皮境所有耳闻,只不过今日才见到。府城武盟的七位炼皮境,加上县城的四位,就有十一位了。此外还有十四位炼皮境,都是府城里其余势力的。楚良看到了青花商会的标志,其中有两人穿着青花商会的长袍,别的他就不认识了。宋忠低声说:“总共二十五位炼皮境,看来此次应该稳妥了。”“嗯。”楚良若有所思,妖族那边只有七头低阶大妖抢夺妖心果,而人族这边有足足二十五位炼皮境。三四人联手,击败一头低阶大妖不是难事。只要不出意外,此战必胜!除了炼皮境的高手,府城各方势力还来了不少凝血境的武者,总数比县城多得多。“深山里宝物无数,那些炼皮境的高手负责对付入阶大妖,而普通武者就负责对付小妖,并且搜刮山里的珍奇宝物。”“府城来的武者可真多,到时候若是有宝物出世,我等怕是抢不过他们。”县城方面,三大武馆以及其余势力的众多武者都不免担忧。就连众多秦家子弟都皱起了眉头。“都说宝物有缘者得之,可若是实力不够,缘分再大又如何?”“唉,看运气吧。”“我等县城武者应当团结一点,摒弃平日的矛盾纷争,等过了此事,若是都还活着,以后再慢慢争斗。”县城众多武者的位置挨得比较近,压低声音,相互商量着。三大武馆的武者各自抱团,不需要太多言语,平日里大多认识,对彼此的人品也还算了解。其余小武馆的武者也纷纷抱团。还有人将目光投向了秦家。秦家子弟是县城里最团结的,他们个个都实力不俗,且精通战阵之法,就算与府城那些势力碰上也未必会吃亏。在场许多散人武者自问实力一般,若是能跟在秦家后面,捡一些秦家不要的零碎也好。相比起来,府城的众多武者都要淡然一些。他们看向县城的武者时,眼里隐隐带着几分高傲。“这安平县城都没几个能拿得出手的人物。”“此地资源匮乏,等办完此事,我们便早早离开吧,莫要久留此地。”若论实力,气血相同的情况下,府城武者往往强于县城武者,因为府城里能接🆨触到的各类功法、武技、丹药等更多,负责教导的师傅更强,眼界也更开阔。唯有看向秦家子弟时,这些府城武者会多些重视。整个县城只有秦家算是真正的入流势力。黑市只是整个大梁王朝地下势力的分支,而县衙和武盟都是为朝廷做事的,都不算单独势力。而县城别的势力全都是不入流的存在。“让各位久等了。”宴会主人齐苍开口,声音里满是沧桑。他举起白玉酒杯,对众人说:“今日宴会商议之事,诸位都已知晓,妖族与我人族向来对立,频频杀戮我人族,两族积怨已久,此战唯有以血洗血,以杀止杀,祝各位武运昌隆,请!”“请!”众人纷纷起身,举杯相敬。酒水下肚,烈性十足,像是燃烧的烈火,瞬间驱散冬日的严寒,将血液烧得滚烫。宴会正式开始,气氛变得热闹了起来。今年的花灯晚宴比往年隆重得多,许多美食美酒堪称稀有,寻常武者很难吃上一次。众人推杯换盏,有说有笑,说着往日与未来之事。“吃!都多吃点!”叶陇毫不客气,对他武馆里的众多弟子说:“做决策的都是那些炼皮境的高人,我们过来只是为了捧个人场而已,你们都赶紧吃,不然白来一趟!”龙蛇武馆的众弟子纷纷点头,拿着筷子大快朵颐,活像是一群饿了好几天的乞儿。旁边,巨石武馆的一群弟子同样不客气。他们一个个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吃相尤为夸张。菜肴都是用名贵药物与妖兽血肉做的,酒水里也有大量药物精华,对身体大有裨益,吃得越多越好。一年就这么一次,还是免费的,不吃白不吃!“楚良,你也吃!”叶陇直接端起一头烤羊妖,摆放在楚良面前。“叶馆主,我吃不了这么多。”楚良连连摆手。“怎么就吃不了?拿出点男子汉的气势!”“……”楚🅢🈒♚良勉为其难地砍下一根烤羊腿,放在自己盘子里,用小刀慢慢割着吃。这时,一个熟悉的笑声传来:“楚兄,今天胃口不好吗,怎么才吃这么点?”“齐兄?”楚良抬头,“你这几日都不见人,莫非是去拜见伱那位师父了?”“不是。”齐修良走来,一脸神秘,拖着一根短凳,在楚良一侧坐下。他压低声音,对楚良说:“楚兄,你可知我师父是何人?”(本章完)